说法识法
在武侠小说中,名门正派经常会动用‘清理门户’的手法,惩罚那些败坏门风的弟子。
在现实生活中,律师、医生、专业工程师等须具备一定的专业知识,
以及遵从特定道德准则的职业,同样有一套纪律程序。
这些程序都详细列在相关的专业法令中,足以凸显适时惩戒违规者的重要性。
本期《说法识法》整理出这些专业领域惩处违反纪律者的机制和个案。
律师专业行为失当的例子包括涉嫌不诚实行为、欺诈、严重滥收费用、作出误导性陈述、泄露客户的机密信息、行为构成利益冲突或违反律师公会相关行为准则。
一般上,有关投诉交给律师公会后,会经过纪律程序的四个阶段,即审核委员会(review committee)、调查委员会(inquiry committee)、纪律审裁庭(disciplinary tribunal)和三司特别庭。公会理事会一旦决定将投诉转交给听证小组(inquiry panel)主席处理,后者会从小组中任命一名律师和一名司法人员,组成审核委员会进行第一阶段工作。
听证小组的主席和成员由大法官委任,包括国内外律师,以及其他非法律界的专业人士。倘若审核委员会认为有充分证据证明律师行为失当,听证小组主席会将此事转介到第二阶段的调查,即调查委员会。
调查委员会的成员同样来自听证小组,由两名律师、一名司法或政府法律官员和一名非律师代表组成。调查委员会可能作出几种判决:一是裁定投诉不成立;二是裁决被投诉的律师罚款最高1万元;三是把投诉交由纪律审裁庭处理。
律师若被指专业行为严重失当,事件或越过上述两个阶段,直接交由纪律审裁庭审理。律师公会发言人受询时说,根据律师专业法令第85(3)节条文,法官及高庭司法委员、总检察长、法律服务管制局局长等可在任何时候,把有关律师行为的资料提呈给公会。他们一旦要求将此事提交给纪律审裁庭,公会理事会须向大法官申请委任纪律审裁庭。
总检察署就投诉李显扬妻子林学芬一事,于本月7日发表声明,就提到高级副总检察长余文正已要求将此事提呈至纪律审裁庭。
纪律审裁庭审理后,裁决可分为:裁定投诉不成立;或裁决有关律师被罚款最高2万元;或谴责有关律师的行为失当;或把事件呈交三司特别庭审理。如果三司特别庭认为证据不足,可裁决投诉不成立。然而,如果指控成立,它可谴责有关律师,或暂时吊销其律师执照,或永久除名。
黄胜意律师在2015年的一起非礼审讯盘问受害者的方式,被国家法院法官严厉斥责言行失当,措辞“猥亵、可耻”,未达律师应有的专业和行为标准。
这起事件引起法律界热议。总检察署后来向律师公会投诉。纪律审裁庭最终裁定黄胜意“行为严重失当”,移交三司特别庭处置,被吊销律师执照五年。代表三司的大法官梅达顺去年宣判时,谴责黄胜意滥用审讯盘问程序,其羞辱女受害者的行为极为可耻。黄胜意当时曾叫对方站起来以打量她胸部大小。
根据律师专业法令第83(1)节条文,撤销律师资格是最严重的刑罚。但三司决定保留黄胜意的律师资格,指被告虽然从始至终不承认自己的过错,但法庭依然希望他能花五年的时间改过自新。
根据卫生部网站的资料,投诉者应先向负责提供医疗服务的人提出自己的疑虑。如果只是简单的误会,双方能轻易解决问题。然而,如果非正式投诉的形式无法解决问题,投诉者便可考虑向有关医疗机构提出正式投诉。医疗机构的回复若还是不尽人意,投诉者可根据投诉的性质致函有关当局。
医疗领域涵盖的专业众多,针对职业操守的投诉可直接投函不同专业的监管机构,包括新加坡医药理事会、新加坡牙医理事会、新加坡护理局、新加坡药剂师理事会,以及中医管理委员会等。在这个阶段,投诉者应提供与医疗机构的所有书面往来。上述监管机构的纪律程序大同小异,接获公众投诉后,一般会成立投诉委员会或调查委员会进行调查。
除了专业行为失当,因触犯法律而被定罪,身体、精神状况出问题或专业水准欠佳,都可以是展开纪律调查的理据。
中医管委会在其《道德准则与道德指导原则》中就提到,如果管委会认为被判罪的中医执业者所犯的罪行牵涉到欺诈或不诚实的行为,或在人格上有缺陷导致该中医执业者不适宜其专业工作,管委会有权将该中医执业者除名,或按中医注册法令采取适当行动。
视事件的严重程度而定,医理会、牙理会及药剂师理事会完成调查后,轻者会接获投诉委员会发出的建议信或警告,重者则交由纪律委员会或审裁庭展开进一步聆讯。若证据确凿,涉事者将面对罚款、吊销执照或除名的处罚。
不论是哪个医疗专业,都可就纪律调查结果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诉。
在地铁上非礼30岁女子、被判坐牢六周的牙医,遭新加坡牙医理事会吊销牙医执照半年,而且在吊销期满后,须接受两名资深牙医长达两年的监督。
何瑞祥面对一项抵触牙理会《道德准则与道德指导原则》条例,指其刑事罪显示他有性格缺陷,导致专业行为不当,但他不承认这项指控,认为其专业行为不会受非礼罪影响。
牙理会去年10月发文告说,纪律委员会不同意,指何瑞祥的非礼罪本身就显示他有人品缺陷,也就影响了其专业行为。此外,纪委会也下令何瑞祥接受谴责,作出不再重犯的书面承诺,以及支付包括律师费在内的纪律聆讯费用。纪委会也下令发表判决。
专业工程师、建筑师、会计师、房地产代理——纪律程序都已在个别的法令中明确说明,与医疗专业的做法大致相同。
为让中国籍已婚情妇留在本地,已婚专业工程师邝智强为情妇安排假结婚,东窗事发后坐牢四周。
新加坡专业工程师局事后要他参加纪律听证会,但他数次找理由回避,还故意转发经修改的警察部队电邮,意图让该局误以为他遇车祸才无法出席听证会等。
专业工程师局因此决定行使权力,在邝智强缺席的情况下取消其专业工程师资格,并令他偿还一万元听证费。对方不服裁决,于2016年1月向高庭上诉,要求撤销该局决定。
高庭法官后来驳回上诉,但考虑了案例,决定改而吊销邝智强的资格两年,并令他承担9000元的上诉讼费,以及付一万元听证费。